他飞身跃上房梁朝山下奔去,在枝杈间飞奔,怀中的沈君扶面色惨白,背后汩汩往外流血,顺着他的指缝漏出,骇人极了。
自己带来的这群人除去府中私兵,还有至少一半是皇帝私兵。
死于匪寇之手,倒是个好理由。
只是若是皇帝想杀他,怕是不能就近躲了,一时半刻应该也不能回去。
山上隐隐传来喊杀声,点点火星蔓延开来,应当是谁放了把火,烧起来了。
魏玄之一咬牙,闪身遁入了山下村落中一户看着富庶的人家。
女主人见一个血淋淋的人从自家墙上翻下,惊呼声梗在喉头,被魏玄之横剑在脖颈上:
给我准备一匹马和各种止血的东西,立刻。
他顾不上包扎,只给沈君扶简单处理了一下便带着她翻身上马,往西北方疾驰而去。
从京师到西北,太傅亲信镇守的沧州,魏玄之带着她一路换了逃到那里,原本五日的车程,骑马只用了两天一夜。
马跑死了,魏玄之最终体力不支,昏在了沧州街道。
沈君扶醒来时,眼前是一间有些破烂的屋顶,一个阿婆端着药推门进来,氤氲药气飘进了她鼻腔。
额……
她挣扎着想起身,被阿婆摁下:
哎呦喂,我说小姑娘啊,你可消停点吧,都伤成什么样了。
她被扶着靠在床头,接下阿婆的汤碗:
……多谢阿婆。
一口药下肚,五脏六腑都暖起来了,沈君扶垂眼道:
他呢。
你说那位公子伐。阿婆脸上带着些担忧:
那位公子不太好啊,晕在街上的时候可就剩下一口气了,你们到底是被谁伤的伐。
……其实,我也不清楚。莽的被人关心,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那个阿婆……他现在在哪啊。
要说魏玄之还是命大,剑锋在偏一点就要捅穿心脏了,他躺在江郎中的医馆,浑身缠着纱布,近乎被包成了粽子。
沈君扶伸出手,小心翼翼试探着他的鼻息。
还好,人没死,但气息十分微弱。
沈君扶留在了李阿婆的包子铺当个端茶的伙计,每天晨起和面做包子,给客人端上早点,沏茶熬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