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秋,更深露重,头顶悬着一轮清冷的弦月。
狗儿捧着脑袋,坐在檐下,望着月亮里面的桂花树,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陌闻渊没错,可就是心里沉甸甸的,像被人塞了一团湿棉花。
爹娘从小教导他要做一个心存善念的好人,他永远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
否则他也不会执意要救阿渊!
徐希宁在狗儿身边坐下,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那些都是北狄人!”
“可他们是平民!”
“可北狄人攻打大黎的时候也屠杀平民。而且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会害我们,明白吗?”
狗儿暗淡地垂下了头,不言不语。
“你有一颗善良仁慈的心是好事,可乱世之中,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徐希宁盯着狗儿的眼睛。
狗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阿姐,我知道了,我这就进去给阿渊道歉!”
说着,起身就往屋里走。
徐希宁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不用,他刚换了药,已经休息了!”
狗儿只好重新坐下来,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才进门睡觉。
次日,官府来人了,几个衙役叫来徐希宁问了一下情况。
发现是北狄人后,把尸体拖去山里喂野狗去了。
“唉,你那屋里是不是还有人啊?”
为首的长吏临走前忽然听到卧房传来一声压抑得极低的咳嗽声。
于是脚步一转,忍不住朝门口走了过去。
徐希宁跟在他后面,适时说道:“嗯,是我夫君,前不久得了痨病!”
“痨病?”
那长吏脚步一顿。
“痨病可是要传染的,你怎么不早说?”
语气中颇有些责怪的意思,连带着看徐希宁的眼神也嫌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