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这简直就是蛮不讲理,看到陈氏如此激动,苏玫也不敢再说什么话刺激到她,只说,“可宅子毕竟是苏瑜的,一千两银子就能在荷花巷子买处宅子已经算便宜了,阿娘,你想住荷花巷子,这一千两银子就得出,您是出还是不出呢?”
“我哪儿来的一千两银子?另说是没有,就算是有,拿出去后接下来我们一家子靠什么嚼用?”
苏玫知道阿爹阿娘是有这一千两银子的,他们就是不想拿出来,或许阿娘还觉得用一千两买了苏瑜的宅子还是让苏瑜占了便宜。“阿爹,您的意思呢?”
苏宗明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晚些时候沈重霖下值回来,苏玫边给他解腰封边褪衣时提起此事。
“如今你执掌府中中馈,府中支出你心里有数,岳父岳母住在府里倒无妨,只是怀礼成了家也有一家人,等到他的妻室也上京,咱们家里肯定是住不下的,岳父岳母想寻处宅子搬出去住也在情理之中。”
沈重霖暂时没想过换大宅子,虽然他手里有宣苑给的几万两周转银票,但那是要做大事的,断不能花费在这些小事上。且一旦拿出来用,也容易招人注目怀疑。
苏玫是抱着一点希望的,希望沈重霖说买宅子的银子他出了,不全出,出一半她心里也是能接收的,结果沈重霖只淡淡的提了一句什么情理之中,苏玫心中失望,脸上却不敢显露,但她不甘心。
“夫君就此事可有什么主意?现如今我阿爹阿娘实在是愁得很。”
沈重霖微笑着看向苏玫,知道她不是在问自己讨主意,而是在问自己讨要银子。
“荷花巷子的宅子一千两的确已经够便宜了,若岳父母执意要,你看能不能从府里公中抽五百两出来补贴过去?”如今他的仕途表面通达,就算做给外人看,也得付出点代价。
这惊喜来得太意外,苏玫愣了愣,心里的不虞瞬间尽散,“五百两还是能抽出来的,若是阿爹阿娘知道夫君这么大的孝敬,定然十分高兴。”
实则苏玫很清楚,让阿娘拿五百两出来也是割肉。
果然,在陈氏听了沈重霖愿意让她从府里的开支中匀五百两出来时不但没有感激,反而问:“他怎么不说直接替我们把那一千两银子都出了?”
苏玫说道:“阿娘,沈府也有这么多人嚼用,而且如今铺子上和庄子里的账目都还不曾报上来,夫君能答应给出五百两,已算是极限了。阿娘,女儿岂会舍得让阿娘和阿爹受苦?这中馈是在女儿手中管着,女儿断然是不会骗阿爹阿娘的。”
陈氏坐在桌旁不言语,苏宗明重重叹了口气,“罢了,一千两就一千两吧,先让自己有个落脚处再说。”
翌日一早,苏宗耀就得到消息,也迅速把消息传进宫里去了。
苏瑜正在喂衍哥儿用早膳,边听袁嬷嬷的回话,边擦拭衍哥儿唇边的米汤。
“陈氏居然舍得了?还真是难以置信,既是如此,你再出趟宫,把此事办了吧。还有,去与香莹叙叙旧,看她怎么说。”苏瑜又往衍哥儿嘴里喂了一口,“拿到的银子不必再拿进宫来,直接送到集芳馆去给洪掌柜。”
袁嬷嬷领了命,拿了牌子就出宫了。
“娘娘,中秋节快到了,依例宫里要举办宫宴,内务府总领太监在外头等着娘娘召见,寻问今年准备宫宴的章程呢。”采玉现在已经完全熟悉的宫里的规矩和日子,大宫女的派头越来越足。
宫宴?真是麻烦。
苏瑜说:“不必见了,你直接去告诉他,如今全国上下备战北国,本宫若举办宫宴,奢靡浪费,热闹倒是热闹,但在这特殊的艰难时期,岂不是要让那些为大唐百姓戍守边关的将士们心寒?所以,在与北国战事彻底结束之前,宫里不必张罗任何宫宴。”
采玉曲了曲膝,“是。”
午膳后,袁嬷嬷回来了。
“沈家大爷出了五百两,苏家二老爷出了五百两,这才凑够了银子过户宅子。”
苏瑜拿着一支百合花,剪掉一片残叶,“香莹娘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