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风看了一眼便没敢再看,垂眸盯着脚下的木板。
“主子。”兮风道:“到陵安了,陵安郡守派人在渡口接迎。”
谢停舟问:“陵安郡守怎么知道我们这个时候会到?”
谢停舟往前走了几步,江风袭来,卷起了他宽大的袖子,他抬起手,栏杆上的白羽当即跳到他手臂上。
白羽的爪子仍和往常一样有力,甚至为了表达刚才被挡回来的不爽,白羽还稍稍多用了些力气。
谢停舟没戴臂缚,那力道显得有些重,他皱眉道:“轻点儿。”
话脱口而出,紧接着人就走了神。
想起了昨晚沈妤无数次发出这样的提醒,又无数次在他的目光下打颤。
“主子。”
谢停舟回神,“你方才说什么?”
兮风重复了一遍,“我猜测应该是我们从凤阳离开之后,凤阳县令可能是透露了我们的行程。”
谢停舟原本没准备去,但听兮风一说便改变了主意。
他执掌朝政西年,都知道他不喜朝臣结党,如今退位不过西年,便又有人大着胆子踩在他的底线上。
“去瞧瞧。”谢停舟摸了摸白羽的毛,将它放回栏杆上,折返回船舱内,看见沈妤睡得正香,便自行换了衣裳。
出门时叮嘱丫鬟和近卫,等夫人醒了,护送她去陵安郡守的府上。
游船停靠在陵安城江边的港口。
谢停舟下船,陵安郡守早顶着大太阳等候在那里。
看见谢停舟,远远地就提着袍子要跪下,见谢停舟两指轻轻一划,便得了令,赶忙迎上前去。
陵安郡守几年前进京述职曾见过谢停舟一面,彼时谢停舟还是以北临王的身份摄政。
一去经年,竟觉得北临王还和从前一样,不见老去,只是周身散发的威势大不如前,瞧着比从前好说话许多。
“拜见——”
兮风打断,“我家主子在外不露身份,你称一声公子便是。”
“是,公子。”郡守拱手道:“下官在府中设宴,邀公子和夫人府中吃顿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