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行看他不出声,沉默趴着仿佛已经睡沉,手下越来越慢,“儿臣这么多年来也没做过什么荒唐事,在朝堂也算是个人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此事江晚错了,可她如今腹中已经有了儿臣的骨肉……”
感觉指下的肌肉微绷,他勾了勾唇继续说道,“若江晚回不来,儿臣的孩儿落地就没了娘,又摊上儿臣这么个不着调的爹,爹不疼娘不爱的,当真可怜。”
元景帝终于没忍住笑着骂道,“你也知道你不着调。”
旋即侧过身正色问道,“江晚当真怀了?”
赵知行当即点头,“自然是真的,已经有了孕吐之兆,想来儿臣刚找到,教训她的时候就怀了。”
元景帝微微拧眉,若真是这般,想来已有三月,是该想个法子让人合理回来了,再晚些等肚子大了,路途奔波到底是不方便。
想到此处,看向眼珠直转的赵知行,沉声问道,“说说你怎么想的?”
赵知行抬指蹭了下鼻尖,“儿臣都听父皇的。”
元景帝应了声,神色淡漠,“既然听朕的,去母留子。”
赵知行当即瞪大了眼,不满说道,“父皇怎么能这样?”
元景帝呲笑,眉宇间带上属于帝王的凌厉,“若非她是你的妻,朕先治江晚一个欺君之罪。”
赵知行登时不干了,不管他是不是在恐吓自己,直接搬出了已逝多年的先后,“她腹中那可是母后的长孙。”
元景帝眉头紧锁,眼看就要暴起,却看到他胸前的那道伤,那是当年他去建武查案时留下的,若非江晚之父,说不准就折在了那里,那般重的伤,便是如今已近十年,数不尽的舒痕药膏赐下去,依旧还留着浅浅的印子。
原本的怒气渐渐淡了,说到底他们也只是闹个别扭,江晚能瞒天过海,也算她的本事。
赵知行看他拧着眉瞪自己许久,摸了摸鼻尖开始耍赖,“反正儿臣就要江晚,何况满京也就她受得了我这个脾气,您看着办吧。”
元景帝抬手揉向眉心,再次问道,“说吧,你准备怎么做,别跟朕打马虎眼。”
赵知行见他气消得差不多,又殷勤地凑了过去给他捏着肩,“时人喜好求仙问道,儿臣就想着以仙人之名,不如就用上天感动于我们情比金坚,又因着父皇还想抱儿臣的龙孙,所以又赐了江晚一命,这个理由父皇觉得如何?”
元景帝侧目看去,见他满脸认真,不由无语,“你莫不是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不成?”
赵知行嬉皮笑脸地说道,“是真是假,不就是父皇一道圣旨么?儿臣可以等,江晚腹中的孩子可不能等了。”
元景帝只觉得头痛,挥手让他滚出去,自己也没心思泡了,起身擦干身子往内殿走去。
赵知行达成目的,心知不能太急,便轻笑着在他身后扬声说道,“儿臣等着父皇的旨意。”
说罢,不等翻脸,一溜烟跑出御书房,随意找了个干净宫室歇下。
一路奔波又跟元景帝折腾到半夜,他当真是累得不行了。
元景帝却被他扰得不胜其烦,翻来覆去许久都没能睡着,起身披上衣物往长乐宫走去。
守夜的宫人见到他沉默着行礼,随后各自散去。
他一一看过那些熟悉的物件,最后将目光落到那副栩栩如生的画像上。
喜欢诈死后,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