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行垂目翻看着,突然说道,“这村民倒是配合,昨日刚说要用地,今日就全都应了。”
吴县令闻言苦笑起来,满脸无奈,“大人一看就是氏族出身,自然不懂穷苦人家。”
说着,蹲下抓了把土给他看,只见那土很是疏松,随手一搓就散了,“他们大多数人劳作一辈子都攒不下几块碎银,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拿了银子费些事再去开荒就是。”
赵知行看着他手中被风吹撒的土,合起账册轻轻摩擦,北地贫瘠,有些田只是比荒地略齐整,他说的倒是实话。
他笑了笑把账册还给吴县令,“开河引流对北地至关重要,还请吴大人多上心。”
吴县令躬身应下,“下官定不负梁平百姓。”
赵知行颔首,带人离开。
江晚临上马车时又回头看了眼那安静村庄,微微拧眉。
赵知行见状,轻声问她怎么了。
江晚说不上来,便压下心里的怪异,“没什么,回去吧。”
回到驻地,赵知行便让江晚先行回去,自己转身去找钱大人,想再听听他怎么说。
墨竹见她回来,忙上前伺候,“王妃累了吧,奴婢这就备水。”
江晚点头应下,先去榻上歇着了。
帐中炭火烧的旺,江晚不多时就觉得鼻尖干涩,饮了杯茶吩咐墨竹去找人端锅水来放在炭火上烧。
冬日昼短,江晚沐浴完出来,天色已经黑尽,她简单用过晚膳,便窝在榻上翻书等着赵知行。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才终于传来赵知行的声音,她抬头看去,正好见人掀起帘子走进。
江晚笑容一僵,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怪异。
赵知行见她神色不对,疑惑问道,“怎么了?”
江晚拉着他坐到榻上轻声说,“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今日去的那个村,炊烟很少,十不足一。”
赵知行有些懵,不知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却依旧顺着她的话回想起来。
江晚越想越觉得不对,“按理来说这般温度应当是都燃着柴炭的,再是穷苦也不至于只有这几户人家能烧得起柴啊。”
赵知行没注意过这些,再想也是无用,便算了下手中的事,低声说道,“我这两日有事,等过两日闲了,我们再去那村子看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