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窗外的雪似乎更大了,窸窸窣窣地直往窗棱上扑。
江晚盯着床幔看了许久,认命地将赵知行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抬开,不想还不等她如何动作,便听到赵知行沙哑的嗓音响起,“怎么了?”
江晚借着烛光看去,见他眼还闭着显然并不清醒,笑着随意敷衍,“起夜,你继续睡。”
说着,手脚麻利地越过他下了床。
赵知行闷笑了声,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又沉沉睡去。
江晚端起油灯,轻手轻脚地往外室走去。
合上隔间的门后,她安安静静地在软榻上枯坐,过了一阵突然想到什么似得,起身去暖阁将门打开。
寒风微卷,吹得她打了个冷颤,脑中也更清明了些。
江晚随意坐在阶下,托腮看着院中只有枯枝的紫薇树。
她看的入神,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肩上一沉,她忙侧目看去,就见赵知行笑着坐到自己身侧。
“当心着凉,在想什么,这么久都没回去?”
江晚拢了拢披风,盯着紫薇树看了许久才微微摇头,“不知道,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赵知行看着她低声问道,“是在担心父皇如何罚你吗?”
江晚又摇了摇头,“父皇既下了那道旨意,自然不会罚我太过,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怎么睡不着,索性起来坐一会儿,你继续去睡吧。”
赵知行没应,只是扭头看向院中的紫薇树,轻声说道,“我说过,日后我会护着你,一切有我,不必忧心。”
江晚唇角微扬,“我知道。”
赵知行笑着抬手将她搂到怀中,“睡吧,明日入宫。”
说着,垂目给她整了下披风,将人裹得严严实实。
江晚笑吟吟任他摆布,微仰着头看他,“你也睡吧。”
“嗯。”
他们在烛火下相拥着,不时低语几句,最终沉沉睡去。
次日大早,二人收拾好便让容嬷嬷将呼呼大睡的两两带了过来。
余光瞥见看江晚准备去抱,赵知行伸手拦住,“我来吧,这兔崽子如今份量不轻,今日见父皇估计又得许久,别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