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燃起,微黄亮堂的光线落在嫩红的皮肉上,其下,是隐晦动作的蛊虫。
赵知行半倚在榻上,握着软垫的手青筋毕露,额间满是细密汗水,紧抿唇间也不时溢出痛苦闷哼。
刘太医眉头紧锁,取来金针扎在穴上,又喂他吃了丸药,看他不再这般痛苦,才垂目思索,这蛊虫先前已经陷入沉睡,怎会又突然活跃起来?
赵知行随手擦了把汗,沉声让药童去倒杯凉茶。
药童应了声,转身出门。
还没等药童回来,周太医就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下官来迟,还请恕罪。”
赵知行疲惫地抬了下手,“这蛊虫你可有办法杀死。”
这话显然是白问,周太医纵然有几分手段,可也不是百越异人,自然不懂他们这些诡谲手段。
周太医在心中无奈轻叹,低声说道,“下官无能。”
赵知行却揉着眉心说道,“非常规手段也可试试,你可有法子?”
周太医听赵知行这么说,不由侧目看向刘太医,却见他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赵知行抬头,正好看到刘太医的眼神,轻咳一声打断他的瞪视,又冲周太医说道,“你莫要看他了,是本王在问你,可有法子?”
“王爷……”
刘太医焦急地喊道,却被赵知行挥手打断,无奈闭嘴。
周太医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心中躁动,细微颔首,“下官倒是有个方子,号称解万蛊,可一来下官未曾试过这方子,二来据记载,这方子用后,钻心蚀骨之痛也非常人能忍。”
说到此处,周太医停顿一瞬,余光瞥见刘太医还在瞪自己,蠕动了下唇角才低声说道,“这方子风险极大,能否解蛊也是另说,何况若下官所料不错,皇上派来的人应当快到了才是,不如下官开个方子再让这蛊沉睡几日,王爷耐心等等。”
刘太医看他还算识相,也低声劝了起来,“王爷便是不为自己,也要为王妃和小世子着想,这方子到底没人实验过,说句不好听的,您要是有个万一,留他们寡母稚子,不得被那些人生吞活剥了。”
那些人,自然是暗恨赵知行的人。
本已做好再如何痛苦,也要尽快解蛊的准备,可听到刘太医这番话,赵知行又犹豫了起来。
刘太医看他神色松动,继续趁热打铁说道,“如今大盛无外敌,也无内忧,上有皇上,下有世子,您好不容易能跟王妃双宿双栖,何必非要赶这几日。”
赵知行轻叹,看周太医垂头站在一旁,不甚甘心地低声问道,“那方子你有几成把握?”
周太医尴尬笑了笑,“不到三成。”
听到这话,赵知行彻底歇了心思,看刘太医还想碎碎念,抬手打断,“压制蛊的药拿来。”
刘太医看他放弃涉险,总算松了口气,乐呵呵地应下,催促周太医拿药来,“王爷能想开就好,估摸再有三五日,皇上派来的人就能到广恒了。”
赵知行也不多言,吞下药丸又坐了一阵,直等蛊彻底没了动静,才让刘太医重新包扎好,脚步虚浮地起身往外走去。
喜欢诈死后,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