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发散了,衣襟乱了,脸如火烧,眼眶红唇都红肿着,锁骨处有一道很深的牙印,她的神情无助飘忽。
一只手火烧火燎,他竟然如此!他竟然如此!
翩翩用尽全力扶着小几站起来,顾不得其他,拢了拢衣襟,抬起虚浮的脚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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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那晚也一直等着翩翩回来,回来时见她那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还来不及询问一二,就见她在装了水的铜盆中使力搓洗着双手,直至将一双手搓得通红,她才瘫坐在椅子上。
晚上发生的事让她惊惧异常,她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
之后,她连着两日都缩在房里,哪也没去,就连画花样子都提不起精神,翠玉见她靠着迎枕,躺在美人榻上,脸色苍白,羽睫微颤,有种说不出的脆弱侬丽之感。
翠玉也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恍惚,她从小被父母卖给牙人以换取一些口粮,这翩翩姑娘也是父母皆亡逃难至江南,她们都不是被命运眷顾的人,因此她很容易在这个比她小两岁的姑娘身上找到一种惺惺相惜之情。
她虽跟着燕翩翩的时间短,并不妨碍她心疼她,都说国公府是京都豪门世家,忠臣翘楚,它未来的接班人裴湛更是风神如玉,揽尽天下辉光,没想到私底下竟是这样一种人。
姑娘这两天精神恍惚的模样,翠玉也知道那晚一定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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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给老夫人请安的日子,翩翩领着翠玉往鹤寿堂而去。
夏季的国公府,遍植翠竹与花树,亭子多桥又多,一路分花拂柳,九转十八弯,空气中花香隐隐传入鼻尖。
刚行至一岔路口,翠玉轻微拉了拉翩翩的袖子,翩翩微抬头,岔路口上走来俩人,不是裴湛主仆二人又是谁?
翩翩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抓住了翠玉的一只手,眼前根本就有退路,若返回则显得太过刻意,何况他已经看到了她。
仅仅是一息的时间,翩翩就镇定了下来,状若寻常般朝裴湛行了礼:“世子——”
裴湛在离她一米处的地方站定,双眼在她脸上梭巡了半晌,翩翩亦缓慢抬眼对上了他漆黑的眼眸。
二人眼里皆是不动声色。
他身形高大,冷峻慑人,无形中给人一股压力,翩翩垂下眼,不敢再看他,就怕露出破绽。
裴湛轻笑一声:“那晚听玄影说你去了书房,但我当时……喝醉了,让燕……妹妹白跑一趟了。”
翩翩眼皮瓮动了一下,淡淡道:“无事,见世子醉的不省人事,我就先回了。”
裴湛没有回话。
只要翩翩抬头看一眼的话,就能发现裴湛正抿着唇角,眼底有着泠泠冷色。
“我这人酒品不好,没唐突到你吧。”语调含着微微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