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坠将光线挡得死死的,是塑料仿制的无疑了,并且还不是什么好塑料,大概率是从批发市场进的货。
容宴西轻叹一声:“他拿出这些挂坠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如果真是能窥破天机的高人,怎么可能会靠这些讨生活?不过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就当是让我花钱买个安心吧。”
“所以你之前是真得信了?我以为你在他收钱的时候就发现了。”安檀更无语了。
“要是安氏的高经理发现想骗你竟然这么容易,肯定会后悔没去批发市场进货的,对了,他还得再雇一个会测字的群众演员。”
这事说起来真有几分荒唐,堂堂容氏总裁,竟然会被一个江湖骗子接连骗上两次。
容宴西目光低垂,望着安檀手中的吊坠说:“戴着吧,实在不想戴,就挂在包上,就当是个挂饰。”
安檀将观音吊坠和先前老婆婆赠送的野花手串放到一起,避开容宴西灼灼的目光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吃个午饭就回去吧,下午采购一些用得上的东西,明天早上就得出发回卫生所了。”
她不在这两天,卫生所里全靠老医生一个人撑着,再不回去替班的话,别说她心里是否过意的去了,单说对方忙不忙得过来就是个问题。
容宴西仍旧凝望着安檀,目光中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温柔:“我刚刚在套圈的地方听到有游客在讨论,说这里有家羊杂粉很好吃,你要不要去尝一下?”
“好。”
安檀对吃没有太高的要求,但听说是羊杂面,还是提醒了一句。
“羊杂跟你平时吃的鹅肝、鱼子酱可不一样,虽然同为动物内脏,但市井小吃里的动物内脏最初被当成食材,只是因为不想浪费而已,而且味道比较浓重,你吃不下的话别勉强自己。”
上次在村长家吃饭的时候,容宴西就吃得特别勉强,后来更是在吐了个天昏地暗后又病了一场。
容宴西倒是很乐观:“没关系,我要是吃不下的话,直接告诉老板不放羊杂就好。”
事实证明,他不仅是乐观,而且还很天真,至少在从未涉足过的生活方面,想象力还太单调了些。
卖羊杂粉的店门小的根本就不能称之为餐馆,就只是在集市里的一个小门脸,不远处就是卖羊肉的铺子,门口铁钩子上挂着一排新鲜的羊。
至于来吃粉的食客,全都是一人发两个板凳,就在店门外的路边坐着吃,矮的用来坐,高的用来放碗。
容宴西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吃法,几乎有些茫然,不至于打退堂鼓,只是显得格格不入。
安檀倒是很适应,只问他:“要羊杂粉还是清汤粉?”
这里的就餐环境已然简单到了简陋的地步,但老板面前的大锅里所煮的羊汤却是香气扑鼻,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尝。
容宴西看着其他食客碗里的羊杂粉,决定入乡随俗:“要羊杂粉。”
野菜全宴都已经吃过了,他相信自己的肠胃还不至于脆弱到会被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杂粉干翻的地步。
这样的小摊没有服务可言,羊肉粉煮好后都是顾客自己来取。
容宴西放先前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等安檀起身,已经稳稳当当的将两碗粉都端了过来,然而到了放好粉要坐下时,他才忽然觉出了艰难。
用来坐的凳子实在是太矮了,想坐下去非把腿长长的伸在地上不可,至于用来充当桌子的高凳子,倒是勉强可言凑合,但问题是他想吃粉的话,非得整个人蜷缩起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