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根本受不起这么大的礼,赶紧去扶他。
婆婆和其他亲戚们见状,生怕礼数不到位会冷待了安檀,连忙围过来继续对她道谢,一片混乱中,有人直接掏出了红包要塞给她。
安檀见状,哪里敢犹豫半分,坚定拒绝道:“你们已经交了诊费了,快收回去!”
婆婆看起来有点局促的说:“可是您毕竟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
安檀端正了表情,态度礼貌而不失坚决的说:“我是医生,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们要是真想感谢我,就好好照顾产妇和孩子,等以后孩子办满月的时候,记得请我去参加啊。”
“一定!这是一定的!”
正在她发愁该怎么脱身的时候,卫生院里的老医生也整理完手术室过来了,见她被围得水泄不通,上前解围道:“安医生忙了一晚上,一定累了,还是先让她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说。”
产妇家里人都是附近村镇上的居民,为人十分淳朴,听说安檀累坏了,不用老医生再多说什么,就纷纷让了路送她出病房。
安檀精神高度紧张了一整晚,确实也累得快没力气了,这时礼貌的同大家告了辞,便自行回后院的宿舍里去了。
卫生院里最好的建筑就是前面那栋兼具门诊、住院功能的二层楼,相比之下,后面的宿舍就看着寒酸多了。
只是一间乡间常见的民房,空间狭小的只能放下桌子和两张上下铺的架子床。
安檀和新来的三个小护士就住在这里,大家都是主动申请来支援乡村医疗的,起初很有些不适应,但得知宿舍是村民们专门为了她们而加盖的之后,还是很受感动的留下了。
这边地处偏僻,经济根本就发展不起来,年轻人不是在田间种地,就是外出打工去了,时间一长,医疗资源流失十分严重。
现在附近几个村镇全都加起来,也只有这一家像样的卫生院。
安檀得知情况后,很是默默了一会儿,然后便全身心的投入到医生身份里去了,现在更是对宿舍熟悉到了连灯都不用开,就能直接摸黑找到床铺的地步了。
伴随着架子床发出的吱呀声,她合衣躺了下去,等到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跟她同住的三个护士也已经回来睡过一觉,正在叠被铺床,预备着要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安檀揉了揉眼睛,坐起身问到:“昨天的产妇情况怎么样了?”
留到最后的护士侧过身答道:“情况挺不错的,看起来已经有些精神了,只是毕竟是遭了那么大的罪,还是得留在这边观察几天。”
安檀想再去看看她,又怕遇到产妇家里人再被行大礼,继续询问说:“那她家里人呢?”
护士答得很仔细:“她婆婆要回去给儿媳妇和孙子收拾暖和屋子,已经先带着亲戚们都走了,只留了她丈夫在这边继续照顾。”
安檀松了口气,正预备着去看看,宿舍门先被人敲响了。
距离宿舍门最近的护士赶忙上前一步把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