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西深呼吸一口转变策略:“外面真得很冷,我身上的衣服很薄,而且洗头后根本没来得及擦干。”
他厚密的短发早在安檀帮忙处理伤口时就不滴水了,但确实还没干透。
“我知道。”安檀认真考虑道,“毛毯给你换成被子吧,我仁至义尽了。”
容宴西没办法在过低的温度中保持风度,他已经有些放弃了:“……你真得打算让我在过道里睡啊?”
走廊里安安静静的,显得他尾音里的颤意格外明显,应该是被风吹出来的。
安檀见此情景,怒气当真消退了许多,医者父母心,她还不至于跟个即将感染风寒的病人计较,略略松口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没地方去,至少收留我一个晚上。”容宴西眼里只有这一个选择,其余的地方已经被他自觉屏蔽到脑海以外了。
安檀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首先我要确认自己不是引狼入室。”
容宴西已经冻得快要瑟瑟发抖了,面色青白道:“我保证不会做任何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事。”
安檀微微蹙着眉,仔细审视着他。
安檀权衡利弊,总算是给他开了门,警惕道:“进来吧,不过你只能睡沙发,不同意的话就在外面待着吧,苦肉计对我来说没有用。”
如果他再敢造次,她不介意让他直接到单元楼外面吹风去。
容宴西闪身进门,站在比过道不知暖和了多少的客厅里舒了口气。
布偶猫刚刚跟在安檀身边看了好一会儿的热闹,见他去而复返,亲昵的用尾巴扫了下他的小腿。
安檀没打算把容宴西当成客人来招待,直接指了指他先前坐过的长沙发:“今晚你就睡这里吧,门的事明天自己想办法去。”
今天晚上似乎是格外的冷,她不过在玄关处同容宴西僵持了一会儿,已经感受到了冷意,真把他丢在门外不管确实也不是办法。
容宴西打量着沙发,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将抱枕平放到一端充当枕头,正要再问安檀要一床被子,扭过头却发现她已经回卧室去了。
真是生怕跟他在一起多待半分钟。
容宴西今晚已经得罪过安檀一次,按理说最好不要再得罪第二次,否则是真得会被彻底扫地出门的,但他哪怕关上阳台门,将沙发毯一并盖在了身上,也还是照样冷得要命。布偶猫窝在大褂的窝里,娇声娇气的冲着他“喵”了一声,看起来比他躺得还舒服。
容宴西个高腿长,哪怕把抱枕推到沙发一侧的尽头了,躺下去后也照样有一截小腿悬空着,至于盖在身上的毯子就更不必说了,薄得连聊胜于无都算不上,长度更是盖住肩部就露出了膝盖。
夜里的寒气不住顺着阳台落地窗的缝隙往里钻,让他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睡意就立刻冷得清醒过来。
不知过去多久之后,容宴西终于是忍无可忍的坐起来了,他耗尽了最后一丝忍耐,拖着因为无处安放而酸麻的小腿来到卧室门外,叩门提醒道:“安檀,你之前说过要给我一条被子。”
他试着按了一下门把手,卧室门意料之中的被安檀从里面反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