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有后退半步,“可是这个坎总得过去,不是吗?”
“我过不去,”安檀浑身都在颤抖:“这辈子,都过不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但哪怕竖起耳朵去听,也只能听到从室外传来的风吹树叶的声音。
安檀闭了闭眼睛,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安檀。”
安檀说:“安氏的事情不劳容总费心,我自己能接下来这个担子就接,接不下来我就去医院守着谭林,换安成江来打理公司,以后就不劳容总费心了。”
“……”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容宴西望着她的背影,良久,终于意识到自己无法在这里待下去,主动告辞说:“我就住隔壁,如果你有想要了解的事,随时可以过去找我。”
“慢走不送。”
容宴西看似气定神闲的走到门边,回身同她补了句:“对了,医生跟我说过,你现在需要好好保养身体,所以你先好好休息,至少最近这阵子我都不会让你操劳了,安氏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不敢,容总不做赔本的买卖,我付不起对等的价格,所以不敢劳动容总大驾。”
容宴西放在贴身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见电话是张秘书打过来的,只好先偃旗息鼓,出去接电话。
“今天是我的错,不该在现在提起孩子的事,我走了,你早点睡。”
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屋里就剩下安檀一个人了,她松了口气,想先整理好堆在地上的行李又没心情,索性坐回到了茶桌旁。
刚好段艾晴的电话也进来了。
“安檀,我听老顾说你下了飞机没回家?你去医院看安馨了?”
安檀此时已经心乱如麻:“还没。”
她把刚刚的事情跟段艾晴说了。
本以为她会激情输出,痛骂容宴西一顿,可是这一次,段艾晴听完却沉默了。
安檀等了一会儿,见段艾晴一直没说话,叫了一声:“艾晴?”
“我在呢,”段艾晴的声音有些艰难:“安檀,我爸跟我说了一些事。”
“什么事?”
“他陪着我奶奶在国外的时候,是全世界最好的脑科专家给我奶奶做的手术,术后的护理也是请的最专业的医护团队。而且——”
安檀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段艾晴的声音有些艰涩:“大概五六天前,会计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说是公司账上多了五千万,是容氏打过来的。”
“……”
“我奶奶的命,还有我家的公司……其实这两天我也想了很多,无非就是容宴西冲着你的面子上伸了手。他过去干的那些人渣事确实非常可恨,倘若没有这两件事的话,我一定会亲自冲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一顿,但现在我……”
安檀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但这笔钱我没让我爸动,如果你还是决定跟容宴西一拍两散,那这笔钱我会一分不动的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