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单是看着雪里被缚的谢玉,就已经叫她撕心裂肺了。
裴孝廉追上来拉她,压着声道,“姑娘不该在这里!”
不该在这里,那该在哪里啊。
她的眼里只有谢玉,但雪极大,她看不清谢玉的脸啊。
城楼上下的将士以兵刃顿地,整整齐齐高喊着,“杀!杀!杀!”
旌旗猎猎,战马啸啸,杀气腾腾,壮怀激烈。
这此起彼伏如海浪般的杀声掩住了裴孝廉的催促,她看见城楼正中的公子许瞻立起身来,那貂裘大氅上落着皑白的雪,他就正对着祭台,说着从前在蓟城城门前说的话,“孤观谢玉,如插标卖首。”
她看见公子许瞻扬起了手来,她知道公子许瞻的手旦一落下,刽子手的大刀就要斩断谢玉的脖颈。
忽而听见一声嘹亮的穿云箭经风破雪,直直地射向了谢玉。
小七蓦地闭紧双眼,捂紧心口,心中惶惶惊跳。
她宽慰自己,谢樵,不怕。
就好了!
就快了!
忽而三声哨响,一声马嘶,进而后方大乱,有人惊叫,“哗变了!哗变了!”
小七蓦地睁眸望去,一匹快马自藏兵洞奔出,疾疾奔向祭台,而那南国的剑客竟从大纛一跃而下,跨上那横穿瓮城的马,随后转身张弓拉箭,射向公子许瞻。
啊!
飞箭斩断了谢玉的绳索!
一人之兵,如狼似虎,如风如雨,如雷如霆,震震冥冥,天下皆惊。
城楼城外已是一片骚乱。
她循着那支飞箭望去,还来不及眨眼,便听得城楼正中的公子许瞻一声闷哼,血花四溅,继而倒了下去。
吱呀一声城门大开,周遭已然乱作一团,“公子!护公子!”
“关城门!抓谢玉!”
“放箭!放箭!”
而谢玉。
而谢玉已快马奔出了鄢城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