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骇得砰砰乱跳,她想抓住谢玉说,“谢玉,别走,我害怕!”
开口时却只有一声几不可察的轻唤,“谢玉!”
她看见谢玉那如青铜一般铸就的手在洞口轻覆,轻道了一声,“不怕。”
心中一安,你瞧,谢玉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知道她的惊惶,她的忧悒,知道她过往的不安和当下的骇惧。
没有多余的话,只这一句就使她的心安定了下来。
他说不怕,她便不怕,她耐心地等着。
即便谢玉隐在魏人之中,与魏人一同缓缓往后退去,她也不再怕。
看着,等着,没什么了不得的。
她切切地看着谢玉,也岌岌地环视着周遭,眼见着那叫公孙伯远的人往这厢笑着瞧了一眼,继而适才车外那将军一夹马肚,竟径直朝她所在的衣箧打马走来,口中喝着,“开箱!把所有的匣柜全都打开!”
小七心里咯噔一声,公孙伯远出卖了他们。
是了,是了。
如今魏燕交好,自三月末魏公子回了国,四个月余两国贸易往来,市粮草易马匹,互通有无,不曾有过嫌隙。
这一回来,说不定还有结盟共伐楚国的念头。
燕楚国力相当,在这大战在即的紧要关头,谁争取到了魏国,谁就更能胜人一筹。
而今魏楚交恶,魏燕两国又蜜里调油,岂会为了楚人再开罪兰台。
如此简单的道理,先前心急,竟不曾想到。
小七裹在毡毯之中,一颗心骤然狂跳着,浑身紧绷着缩回脑袋,不敢再从小洞里窥望。
十指死死抓住了毡毯。
忽而“砰”的一声,头顶的箱盖被一劈两半,小七周身被这刀劈箱盖震得发麻,脑袋嗡得一声响,双耳一时什么都听不见了,身上覆着掩身的几张厚毡毯已被那长戟一层层地挑开了。
她的双手发着抖,没有想那将军的长戟是不是要刺进她的肌骨之中,只是惶惶然地想着,走不了了。
走不了了!
姚小七再也走不了了!
这离不开的北地,也去不了的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