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在外头留宿的习惯,若第三日也没有来,那第四日便该回来了吧?
没有。
他忙于政事军务,因而没有回来。
他不回来,她便安心地等。
兰台的医官一回回地把脉,两回小产,亏空过大,医官只叮嘱好好调养,除了开药,开药,开药,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而小七呢,她除了没完没了地饮药,饮药,饮药,也并没有什么太好的主意。
眼看着兰台的山桃慢慢熟了,她总坐在廊下望着山桃发呆。
会惦记着他的伤口,会惦记着谢玉的安危,更多时候是在幻想着他们的大婚。
她就在树下坐着,听着夏蝉鸣唱,就好似听到那古乐之喧。
素日无聊,陪她说话的人是槿娘,侍奉汤药的人是哑婆子,有她们在,虽不能去西林苑,但到底不那么难过。
偶尔见到裴孝廉,会屏退众人,单独问他,“公子的伤好些了吗?”
裴孝廉虽不如从前一样和颜悦色,也不似从前一样知无不言,但她既问了,也总能与她说上几句。
“好多了。”
“公子这几日在忙什么?”
“就要开战了,公子脱不开身。”
她取来小竹篮,“我给公子摘了山桃,他若不回来,有劳将军给公子送去。”
裴孝廉没有接,好一会儿道,“公子不爱吃桃子。”
一个不爱吃桃子的人,偏偏把兰台都栽满了。
当真是应了大周后的话,远瞩是个长情的人,他认定了你,必会待你好。
“那我做小鱼干,将军下回来的时候,给公子带过去。”
裴孝廉也没有应,只是道,“姑娘不必忙活,公子一忙完,就回来了。”
说完顿了一会儿,抱了抱拳,转身就要走了。
小七叫住了他,轻声问,“他还在蓟城吗?”
没有提名字,但裴孝廉知道她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