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微微笑道,“活着。”
小七低低哭了起来,“你怎么才来呀。”
他若早点来,大表哥便不必死了罢?裴孝廉也不敢欺负她了罢?
谢玉亦是低声,“受了伤,走不动了。”
是了,他在雪山谷底险些死在那些北羌大汉的刀下,方才滚落时亦牢牢地护住了她,她并没有受伤,却不曾问过一句他的伤势。
但他能出现在这里,想必伤势已经好了。
“谢玉,你来的时候,可见过大表哥?”
外头的日光一寸寸地暗了下去,他的脸照旧隐在斗笠里,看不分明他的神色。
他默着没有说话。
“他穿着魏人的袍子,他的眼睛与我的一样,身量,他的身量与你差不多高,与他一起的只有一个随行的将军,他极出挑,很好认,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她语无伦次地描述着今日的沈宴初,又问起眼前的人,“谢玉,你有没有看见他?
谢玉默了片刻,“他没有死。”
小七心里顿时燃起了一团火苗来,急切问道,“那他在哪儿?有没有受伤?”
谢玉不说话,她便求他,“谢玉,你带我去找他吧!”
可谢玉说,“他被燕人带走了。”
小七一怔,眼泪断珠似的往下掉。
大表哥被俘了。
他会被就近带去郡县,继而被押至蓟城。
其后呢?
他也许不必死。
但他也会受辱罢?
他是魏国将来的君王,他不该落到这个地步,不该被列国耻笑,成他一生的污点。
她抹去泪,“谢玉,我要回兰台了。”
可谢玉说,“你不该回兰台。”
他们都说她不该回兰台,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回兰台。
可回了兰台才能换回她的大表哥呐!
他还说,“回去了大概再也出不来了。”
将将抹去的泪又滚了出来,她止不住地哭,“谢玉,我该怎么办?”
“你该回家。”
“不管大表哥,自己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