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如敲冰戛玉,十分得意,只差把“快把我拿去见官”说出口了。
店家闻言果然神色有异,与那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戒备地盯着这一行人,看来得了机会马上便要出门报官去了。
哪知沈宴初却温和地笑,“舍弟有病爱说胡话,店家勿怪。”
说有病也罢,说胡话也罢,小七挠着脸等着看沈宴初的好戏。
又哪知那夏侯承竟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剖开的竹节,看着是竹节,却是由青铜制成,其上刻着错金银的铭文,粗粗扫去一眼,大抵是写着持节的是什么人、从何处来、又要去哪儿。
原来那便是符节。
魏宫在蓟城安插细作的事,小七是知道的,虽不知细作到底是谁,想必下至屠户,上至高官,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有,办理个符节简直轻而易举。
小七哭丧着脸,眼睁睁地看着夏侯承在店簿上登了记,又是什么法子都没有了。
那店家客客气气地在前头引着众人上了楼,她的手腕仍被沈宴初牢牢扣着,眼见着沈宴初箍着她要进客房,小七忙扯住店家的衣袖,“我有病,可不能传染给哥哥,老先生再开一间客房。”
店家便来寻求沈宴初的意思,沈宴初竟然没有反对,由着店家给她在一旁独开了一间。
待安置妥当,沈宴初却仍扣住她到了案前落座,轻斥着,“你如今会自作主张了。”
小七不服气,“我想自己住。”
沈宴初便问,“进了宫也要自己住?”
小七虽一句也不与他争执,心里却反驳了八百句。
她才不进魏宫呢!
在宫外都管得这般严厉,衣食住行皆是由他说了算,进了宫便是到了他自己的地盘,更是要由他随意摆布了。
小七赶紧转移了话题,“大表哥,我想洗脸。”
那人还没有消气,只清清冷冷回道,“不许。”
可她脸上都起红肿了,又痒又难受,便忍不住哭了起来,“大表哥,我脸痒!”
那人在她脸颊上打量一番,见她果真起了许多红色的疙瘩,这才允了她去一旁客房里洗脸沐浴,却仍旧规定了时间,“一盏茶。”
一盏茶也是老规矩了,小七哪里能不应。
急急忙忙跑进隔壁栓牢了门,匆匆几把就洗净了脸,忍着麻痒开始寻找逃跑的机会。
一盏茶的功夫能做些什么。
小七四下环视着客房,左右寻不见能为自己所用的武器。尤其这夜落脚的地方正在三层,除非摔成肉酱,否则窗口逃生是想都不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