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点头,由着那寺人走了。
心里堵得满满的,拿起碗筷来却什么都吃不下去,索性不再吃什么。
但见薄暮冥冥,似有雨声淅沥,小七拖着铁链往鎏金花木窗边疾去,推开窗子,果然已经下起了雨。
青瓦楼视野开阔,从三楼能俯瞰整个蓟城。
威严赫赫的燕王宫尽收眼底,那殿台楼阁销金嵌宝,高亭大榭巍峨肃穆,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汉白玉铺造的地面在雨里依旧泛着温润的光泽,高大厚重的宫门在此处竟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下意识地想,那便是许瞻将来入主的地方。
一条三丈余宽的长河蜿蜒穿过蓟城,往东直达大海,远远望去,黑压压不见尽头的地方亦是海沸江翻。
此时黑云压城,风起霄涌,整个蓟城看起来波澜壮阔。
不知怎么,小七在这居高临下的青瓦楼里,竟察觉出一种暗压压的掀天动地之感。
不多时,风雨如晦,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点了烛,就在窗边兀自呆着,那冰凉沉重的铁链锁着她,哪儿都去不了,也没有什么事可做。
后来寺人又送过两回汤药,一回晚膳,她也只把汤药饮下了,晚膳依旧没有动过。
至少亥时前许瞻都没有回兰台,小七心想,他不回来才最好,索性卧在羊绒毯上打算先睡了。
帘外的雨依旧下着,小七却许久都不曾睡着,心事重重,令她翻肠搅肚。
也不知什么时辰了,楼下总算响起了脚步声,小七知是许瞻,赶忙闭紧眸子装作熟睡。
少顷那人进了门,那雪松香混着雨水的味道离她愈发地近,最后停在了一旁。
能闻见酒气的味道,想必在宫中宴饮了。
微凉的指腹在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小七眼皮乍然一跳,险些露出马脚,忙又归于平静。
那人低低笑了一声,愈发过分起来,那身大袍子本就遮不住一双小腿,她方才蜷紧身子已经极力遮盖了,此时竟被那人轻易掀开了去。
小腿一凉,小七心头狂跳,原想不动声色,谁知那人竟又将手覆在了她的臀瓣。
这个道貌岸然的登徒子又在轻薄她!
小七似垂死病中惊坐起般,猛地弹了起来,抓紧领口冲他叫道,“公子在干什么!”
铁链被她拽得哗啦一响,在这寂然夜色里尤显得突兀。
那人丝毫不觉难堪,面色仍如往常一般平静,“还以为能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