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想,发现这事还真是想不得,再想一想,来不及大惊先大喜:苏苏你是……是小关董把徐迎峰抻走以后,过来跟我说我她是经理,但是不是大堂经理,而是他们星原集团总经理的那个、那个短发的美女姐姐啊!心中戒备一下松懈,望着她很感叹地道,这么久过去你怎么还记……这么久过去你头发已经长得这么长了,好看。
小苏姐姐另一边眉毛也挑起来:是呀,小徐妹妹一句话关解意就成了大堂经理,这个笑话徐总当时笑的时候,我其实从洗手间回来的路上听到就也忍不住了。
我伸手遮在了额前。
只听着她接着说:再加上那回关解意往徐总外套里默默放了俩……嗯……计生用品,我看见了,很难不记得啊。
我嘿然笑了数声,想那时徐迎峰抚摸了一下口袋便僵直笔挺着不动,抬头在眼角里看了关解意一眼:哈哈,徐迎……迎峰总很少被调戏得这么有阳间味,哈哈!小停了一下,他不能是觉得别人看到了很没有面子,所以和人家分手吧……
小苏姐姐讶然地瞧了瞧我:他们没有在一起过吧,我记得徐总越说等下要早点回家,小关董就越拿关董压他等下结束再和自己多谈一轮,很不良的同生态位压迫关系……再说徐总怎么会在这种事上授人以柄,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戏称‘不和不知道身份信息、没看过体检报告、存在利害关系的人上床’来着,多少拎不清天高地厚的牛鬼蛇神都给他挡掉了,更何况是关解意。
散场了以后徐迎峰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发呆,又喝了些酒,看到我来了,将请柬展在桌上,转过来,推到我面前笑了笑:苏总和你说了吧,下个月她和刘总在爱尔兰的婚礼,上次就问我能不能说动大小姐赏光,给个面子千万去。
我坐下来:听说了。立刻觉到了已经转好的肚子疼,有气无力叹了一声,就是说……
徐迎峰转头认真看着我。
我从他胸前绷得铁紧的衬衫扣子上收回视线,注视着就那么被他拘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温柔笑道:能摸摸吗
徐迎峰的手很温暖,拉住我转了半个圈,向身前一带,人已经恰恰好好,不偏不斜落座在了他怀里,我绕着舌头很想再解释两句,他忽然就抬手半搂在我的肚子上,按住了里面目前的澎湃沸腾。
我端正神色拨开他的手:误会了徐总,我是想说我能不能摸摸你衣服里的……那句衣服里的口袋里的玉,待斜眼看见他扣子底下勾勒出的线条后,咽了,换成了,胸肌。
徐迎峰在懵懵然之中脱口而出的那个有字还没完,就被我腾出的左手挑进衬衫点了几点。
中式会所里的朦胧灯下,他直愣愣地抬起眼帘,微微眯了眼,稍微打量了我一番,握住我的手向上一抬:喊我什么
我顿顿他脖子上的青筋眨眨眼:徐迎峰……
徐迎峰闭眼笑了笑,又摇摇头:喊我什么
我心里突然有点凉,记得他三年前在大堂底下靠着的时候,也是这么用悲悯平淡的表情瞧我的,然后问了一句让我心的最尖上颇不是滋味的话——
我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又想说找爸爸的话可以看看你,你既然那么想以父亲的名义和我……
月上东山,夜风入窗帘,徐迎峰侧身,挡了过堂风,截住我的话:是谁那天声称只有我这一个Daddy,丢了不知道哪儿找的。我顺着你说,怎么反倒成了想做你父亲了
我凝视着他灯下的侧颜,听见自己的声音道:……这几年你有把我的原名和别人说过吗,我给你提个醒,比方说关解意。
灯影中,徐迎峰再摇头,无奈看了我一眼:好好的,我和外人说这个做什么
我这样与他对视,一时五味杂陈。
那么,绕了个圈,还是跑不出回到最初的问题:徐……叔……突然之间,有些搞不清自己是谁,更搞不清他是自己的谁。舅舅早不再是了。爸爸他说他一向也没觉得是。
我轻声道:阿叔,再喊我一声隋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