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多了,还有十天,她将会踏上前世一样的路。
被魔气腐蚀掉身体的痛苦仍历历在目,哪怕回想起一丝,都会惨白了脸。
首先是眼睛,她会陷入一片黑暗,其次是耳朵,她什么也听不见,再往后,是嘴巴,她会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躲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等待死亡。
那是一场无休止的折磨,眼不见,耳听不到,身体的痛感会放大,她能清晰的感受到,皮肤在逐渐溃烂,内脏一点点消融。
每日都在痛苦与晕厥中徘徊,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钟书玉深吸一口气,心道,实在不行给南宫慕羽下点药,就外貌而言她也不吃亏,大不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男人嘛,闭上眼都一样。
还是不一样。
等她真的去找了南宫慕羽,才发现,她根本做不到。
她厌恶他,这种厌恶,源于对死亡的恐惧。
给她带来恐惧的人,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接受。
没什么比告诉一个人生刚刚开始的人,她的生命即将逝去更残忍的了。钟书玉每呼吸一次,脑海里就会有一个声音说:
你快死了。
受尽折磨,痛苦的死去。
这个声音折磨着她,让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深夜,瞪着床帐发呆的钟书玉,又拿起了那张锦缎。
南宫兄妹可以坦然牺牲她,她为何不能牺牲别人他人不仁,为何偏要她有义倘若换身无法避免,南宫问雪死了呢
这世上只能有一个南宫问雪,也必须有一个南宫问雪。
她不仅是南宫家的大小姐,还是未来的太子妃,乃至皇后。
南宫慕羽本事再大,也不能让未来皇后突然消失,并且一个合理的解释都没有。
钟书玉握紧手中的锦缎,这个南宫问雪,只能是她。
古语晦涩拗口,她跪在床上念了好几遍,什么都没发生。
窗外蝉鸣热闹,似嘲笑她异想天开。
不应该啊,她古语学的不算好,却也不至于弄错这几个字,难不成,是南宫问雪故意做来戏耍她的
更不应该,她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问题,大概率出现在锦缎上。
钟书玉翻来覆去的研究,忽然想起,神院的夫子说过,古语与现语不同,不仅体现在文字,还有发音。
就像各地有各地的方言,古语亦如是。
第二日一早,钟书玉去找了南宫慕羽,说她要回神院。
这不是什么大事,她本是神院的弟子,想回去读书天经地义。南宫慕羽调侃了她几句,没几天可活了还想着修行,真努力,就放她走了。
只是跟在钟书玉身边的人比南宫问雪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