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队长拿出了一个小本子,拔开笔帽,大大咧咧地往马扎上一蹲,就开始像聊家常一样和女人对话。
王女士,您能告诉我们邓芸珊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或者有没有和什么人发生过争执
女人抹了把脸,眼神无光:唉,她早年在什么乱七八糟的网贷平台上借了很多钱,被追债的人找上门过,这两天又一直在接莫名其妙的电话,我就以为她又搞了什么幺蛾子。
这孩子叛逆的很,我根本管不住她,去网吧酒吧逮她几次她就不高兴,想要我给她买电瓶车给她买好的手机,但是家里没钱啊,她的笔记本电脑还是我攒了三年才给她的毕业礼物。
女人声音沙哑,对话途中一直在哽咽,尽力让自己不流泪而一直在抹眼睛。
您能回忆一下,邓芸珊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行为,或者有没有提到过什么人
她就一直在说,自己总是做梦,梦见什么水鬼,什么溺水,我当她最近压力大,还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是压力大注意多出去走走,我就带她回来了。
昨天给了她点钱让她出去和同学玩一玩,结果就……唉。
她最近有没有在网络上接触什么诈骗团伙或者一些所谓的网上的‘朋友’
女人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他最近确实有些心事重重,但我问他,他总是说没事。有一次,我听到他在电话里和人争吵,但具体内容我没听清楚。
那个电话打来了好多次,每次打来她都很烦躁,骂了几句就挂,但那个电话还是打来,一天打二十次。
电话内容是什么呢或者她接电话后有什么反应吗
她好像一直说是是是别烦她之类的话。
冯队迅速记录下这些信息,然后问道:您能提供那个电话号码吗或者您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王女士点了点头,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子,翻了几页后递给了冯队:就是这个号码,大概是一周前的事,因为次数频繁我就记了下来。
本子蜡黄的纸张上用粗记号笔写下了一个号码:
0001001011
戚哑和悬帧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
很明显的摩斯密码,但这根本不是正常的电话号,并且其真实性存疑,和那封死亡短信一样离奇。
但所有信息都表明,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会是谁呢会是同学邻居还是毫不相干的人那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杀人,为什么这么奇怪的电话号码会存在
好的,我们需要进她房间看看,您忙吧。
冯队合上了手里的小本子,回头招呼了跟随的警员,而后一行人走到过廊尽头的房间。
推开吱呀作响的门,邓芸姗的房间是超乎预期的杂乱,很难想象她平常在这种环境中生活。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气味,像是发霉的食物、汗水和陈旧的空气混合在一起。
一张床靠在墙边,床单皱巴巴的,上面堆满了脏衣服和未洗的餐具,碗壁上挂着发霉的食物残渣,床头柜上摆满了空的饮料瓶和一些过期的药物,书桌更是几乎被杂物淹没,上面有半吃完的零食袋、外卖盒,散落的笔和纸、以及电脑键盘和鼠标电缆,它们纠缠在一起,像个微缩垃圾场。
地板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仿佛从未被打扫过,各种杂物随意散落,从随处乱扔的破旧的衣物和内衣内裤,再到散落的纸张和书籍,无一不显示着混乱。
墙壁上贴着一些褪色的海报,角落处挂着几件已经干涸的衣物,它们看起来像是被遗忘了许久,墙上还有一些涂鸦和手印,显然是匆忙间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