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零六分,雨幕中宏伟的邬江大桥亮着昏黄的灯光,上空一层搅成旋涡状的云黑压压地笼罩着,诡异的黑鸦叫声凄厉而悲惨,若隐若现的圆月高悬,这一番闻所未闻的奇景引得一众路过的群众驻足。
他们大多都是因为前路不通而从车上骂骂咧咧下来查看的司机,却震惊地看见天空中一边按照同心圆整齐排列翱翔一边尖叫的乌鸦,一群黑帽白口罩的墨镜人开着几辆黑色加长款的车辆停留在桥上,这是新闻中都从未见过的阵仗,纷纷愣愣地在警戒线外止步。
我天……这是怎么回事啊……真的是见了鬼了。
快快快拿手机的赶紧拍下来……老子活这几十年来,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场面。
他们举着手机惊叹,一边议论纷纷,而往日车流来往不息的邬江大桥上如今却空空如也,大桥两侧都被人群堵了个水泄不通。
封控起来的区域中,除了几辆造型奇特的警车,还有一辆吊车,而桥下汹涌奔腾的湍急河水里正有几位忙碌的潜水员正在打捞什么东西。
让一让,麻烦都让一让!
吵吵嚷嚷的人群被拨开了一个口子,戚哑从中艰难地挤出包围,来不及顾着旁人,只一股脑凑到最里,而后一声不吭地钻过那根醒目的警戒线。
旁边一群阴沉沉的安保看见了却并没有阻拦她,还特意为她抬高警戒线,一边将后面好奇伸着脑袋凑上前的群众拦回去。
她直起身继续迈步,感到人群目光不妥而后还是将工作通行证从兜里扒拉出来挂到脖子上,似是在为贸然闯入的行为找补,但蓬头垢面衣角带血的她早就足够引人注目了。
经过安保时,她停了一会,而后侧脸将兜帽拉低罩住头:……我来过的事情其他人没有问及就不要提起,收尾完成后,自然会上报的。
她撇下之前手中的文件夹塞到人手里,一转眼就连人带伞消失不见。
桥下乌黑的河水里,正缓慢地用吊车从中吊起来了一具巨大的湿漉漉的黑色匣子。
戚哑穿着不合身的黑色大衣和病号服,脚上还是一双兔子毛绒拖鞋,眼里布满血丝,精神状态比旁人差了很多,有点像越狱的精神病,甚至还是个读书年纪的毛丫头,但好在旁人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退让,不然她就不得不把百米冲刺升级成百米跨栏。
她一路急速猛冲到正在工作的吊车和警员旁边,凑近了就能发现,旁人看不清,但是她一眼就能很轻松的辨认出,钓上来的东西分明是……
一具棺材。
一具可以容纳两三个人的黑色棺材,就这样被七手八脚地卸到了桥上,旁边立马有人把隔离板围满现场,而后勒令他人后退。
随着吱呀一声沉重的棺材盖被打开后,一股及其恶臭的腐烂味立刻扑面而来,只是看了一眼,就令附近凑近的警员不禁连连后退。
记录员对里面的尸体进行拍摄取证完毕之后,立马打了一个电话:【屠夫】的尸体找到了,告诉其他在外的调查员,通知管理所的解构师们,可以收网了。
而棺材里面是一具巨人观,而且是过于离谱的巨人观。
尸体高度腐烂,脸上带着屠夫标志的黑色山羊脸面具,四肢如同巨人观7一般膨胀了数倍,腐烂的肉泥几乎要冲破薄如蝉翼的肌肤,空洞的眼球中闪着诡异的光。
令人更加意外的是,直到剖开尸体高高隆起的腹部,羊皮底下里面还藏有一具尸体。
刀子经过肚皮的时候,噗呲了一下,一阵浑浊的气体喷涌而出,尸体瞬间瘪了下去,像是抽空了内里的魂魄,化为绵长的泛着绿色的浊气。
处理尸体的警员忍不住跌到地上扭过头疯狂咳嗽呕吐,幸好有眼疾手快的同伴扶住了他,直到旁边工作人员急忙拍下影像,互相交谈着确认事宜之后,才招呼着将棺材盖封上,而后转移到货车的货仓内。
确认是嫌疑人本人吗
看样子,是八九不离十了。
交谈着的警员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