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沈家人都该死,但她还是需要做做样子。
“不,不可能,本宫的父亲于国于民最是忠诚,怎么,可能,谋逆……”
沈筱筱闻言,百爪挠心,一个劲儿地摇头呢喃。
梁亦寒稍作叹息,“池儿,你还是如此良善,纵使人欺你辱你,你还要为他们求情。”
“朕着实无法答应你,无碍,届时,便携你去避暑山庄散散心,切莫再多想了。”
“好,好吧,”沈清池作势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流珠,“臣妾……都听陛下的。”
“但,至少,能让臣妾与姐姐说些体己话吗?姐姐对臣妾好过,臣妾不忍心……”
“罢了,别说太久,不值得。”
说罢,梁亦寒便拂袖离去,那背影竟是那样的无情,那样的决绝。
沈清池轻巧地坐在沈筱筱身旁,她用手轻轻划过沈筱筱的脸处的肌肤,眸色竟带着几丝怜惜。
“多么精雕细琢的脸啊,就连将死之时,这吐若游丝的模样,竟还能别有一番魅色。”
手背、手心缓慢在她双颊游动,而后却紧紧一捏,“你说,陛下怎么可能没喜欢过你呢,但那没用,陛下最爱的终归只有我,至始至终都只能有我。”
“至于你说的沈家啊,偷偷告诉你,沈大将军早死了,南夫人,也死了,还有你哥哥,什么谋逆之罪,哈哈哈,那不过是揣着个由头罢了。”
“真可怜呢,姐姐,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呢,怎会死得如此狼狈,去得这般草率。”
“好可惜,妹妹好生心疼啊。”
毒物在五脏六腑徘徊,筋骨脉络似是错了位,疼痛难忍,本已是要归天的脑子,却被沈清池的声音步步召回。
“为……什么。”
淑贵妃大笑,下一刻便掐住沈筱筱的脖子,“你怎么还没死,唉,这毒酒一旦发作,便是蚀骨挠心的痛,本宫着实难忍,就为你尽早断了这身心之苦吧。”
沈筱筱再无半分挣扎的气和心,闭上了眼。
却忽地,脸上感到几分凉,再次睁眼,便只能看到沈清池吐了自己满脸的血,下一刻便瘫倒在自己的身上。
一身黑袍男子,卓卓然猛地将沈清池踢到地上,占了她原先坐的位置。
他转了个身,换了个方位,抬起沈筱筱的身体,使其身受她倚靠。
动作轻柔,生怕碰碎了。
他语气急切,确又有些颤抖,与方才一剑将沈清池刺死时两模两样。
“筱儿,筱儿,你别闭眼,答应我,我会命人治好你的,别闭眼。”
“你是······谁?”怎会知她乳名。
脸上又感到一丝冰凉。
“别闭眼,我求你。”
他的手不停地抚摸她的头,另一只手搓着她已趋渐无温的手,似乎想给她添些暖意。
“你哭了?”沈筱筱不解,非亲非故的人怎就为自己哭了。
“我是,我是阿幽,记得吗?我是阿幽啊,我来接你了,你别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