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大夫压根不敢狡辩,颤抖着声音回道:正、正是如此,原本是说好的吃错东西,前不久那位丫鬟去请我过来,路上说是让我一口咬定是摔跤动了胎气导致的。
他视线落在仍跪在地上的顾修明,接着说:就是这位公子给了我一个上等好玉做的玉器小摆件,我一时起了贪念,就答应了他们,可我是真不知他们会陷害人的啊。
孟瑾瑶拿出刚不久前余川交给她的大型荷包,打开荷包,取出里面一尊男子巴掌大小的,上等的羊脂白玉雕刻的貔貅,问大夫:我这逆子每月银钱都是固定的,花钱也厉害,没有什么现银,能给你的大概就是这种物件了。你瞧瞧,是不是这件玉器摆件
大夫看到那尊小貔貅,忙不迭地点头:就是它,我那不肖子为了银钱跟狐朋狗友鬼混,竟然偷偷拿去当铺当了死当,赎不回来了,所以今日没办法了,才一口咬定那位姨娘是小产的,可它怎么在夫人您手上
孟瑾瑶又从荷包里拿出一张票据,淡声道:你倒是没撒谎,的确是死当,但我们的人能花钱买回来,顺便把那张一式两份的票据也拿了回来,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还能有个证据确凿,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大夫听罢,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就不起贪念了,现在惹了一身腥,这可是长兴侯府啊,他该怎么办他眼含哀求地看着孟瑾瑶,问:夫人,那、那我现在
孟瑾瑶回道:你虽然一开始没有害人之心,但你刚不久前听我那逆子说的话,应该知道他想陷害我,可你却没有把真相说出来,所以你在此事中并不无辜,若是我没证据,我真会被你们害惨了。至于你该怎么办,我还真不清楚,就等侯爷回来再做决定吧,他是大理寺卿,熟知我朝律法。
大夫听了,险些眼前一黑晕厥过去,平民老百姓,谁都怕见官,这一下子要见大理寺卿那么大的官,他还能有活命吗
孟瑾瑶觑他一眼,没有再说话,老神在在地坐着,等顾景熙回来。
事情已水落石出,众人也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这件事从后花园那里开始,就是一场算计,大概是李婉儿看到孟瑾瑶,然后陷害她。又或许李婉儿与顾修明早就有陷害她的想法,只是今天刚好有了机会。
张氏与陈氏只觉自己今日看了一出惊心动魄的戏,比以前看过的任何一出戏都要精彩。
这时,清秋小跑着过来,边跑边喊:夫人,侯爷回来了!正往这边赶过来!
话音刚落下,大夫眼前一黑,直接被吓晕过去,就这么倒在地上。
众人瞥了地上的大夫一眼,估摸着应该是吓晕了,所以并没有管他,等着顾景熙到来。
顾修明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敢起来,额上冷汗涔涔,他有种预感,这次的惩罚肯定比之前逃婚所受到的惩罚更重,他那铁面无私的父亲肯定饶不了他,特别是父亲宠爱孟瑾瑶,父亲心疼孟瑾瑶,更不会轻饶他了。
没过多久,顾景熙就出现在大家视线内。
众人把目光投向他,只见他阴沉着脸,大步流星往花厅走来,还没走进花厅,众人就已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压迫感。
顾景熙进厅后,目光森冷,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投向孟瑾瑶,眼底的冷意散去,温声问:阿瑶,到底怎么回事
孟瑾瑶瞥了眼顾修明,不疾不徐地跟顾景熙陈述着整件事的经过。
顾景熙听罢,剑眉紧蹙,垂眼看跪在地上,一脸恐慌的儿子,半眯起眼眸,眼底汹涌着怒意,看向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仆,沉声道:你们几个,把李姨娘和红菱给我绑出来。转而又对余川说,余川,你去准备笔墨纸砚和印泥过来。
余川一听,就知道他要做什么,马上应声去办。
余川之外的其他人不知他要做什么,全都懵了,茫然地看着他,这种时候不是要惩治几个事件相关的人吗为何要准备笔墨纸砚和印泥
顾修明瞧见父亲回来后,半句话都没跟自己说,心里拔凉拔凉的,当听到笔墨纸砚后,就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各种恐惧叠加在一起,让他好几次张嘴,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没过多久,李婉儿和红菱也被家仆绑过来了,主仆二人都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跪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