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看着不省心的大儿媳妇,只觉气愤又无奈,糟心得很,当初要不是老大喜欢,她也不会让张氏进顾家的门,但早已成定局,她也只能在有生之年看着张氏,别让张氏犯糊涂惹事。
她脸露倦色,摆了摆手:你们都回去吧,我乏了。
张氏见婆母脸色不好,也知道是自己惹婆母不悦了,心里正虚着,也不敢继续在婆母面前碍眼,忙道:母亲,那您好生歇息,儿媳就不打扰您了。
孟瑾瑶和陈氏也让顾老夫人好生歇息,随后与张氏一起离开。
她们走后,顾老夫人呼出一口浊气,低骂一声:真是混账,没个安生的时候,时不时就整一出麻烦出来祸害孩子。
冯嬷嬷忙道:老夫人息怒。
顾老夫人拧着眉,沉声道:都几十岁的人了,做事还不稳重,一叶障目,只盯着人家的爵位去,别的是什么都看不到,若今日我没有过问两个孩子的婚事,只怕过些天张氏就同意把萱宜跟武安伯世子的婚事给定下来了,届时婚事一定下,基本上就没有更改的可能。
冯嬷嬷保持缄默,这种话老夫人可以说,但她一个下人不能插嘴,不过大夫人是真的拎不清,只看到利益,看不到弊端,目光短浅得很。
顾老夫人又道:还好,老二媳妇稳重些,那刘家虽然门第低一些,但却是清流人家,家里人口简单,萱宜那性子到了这样的人家也应付得来,若是相看过能中意,定下来也行。
冯嬷嬷道:二姑娘虽然不是二夫人亲生的,但也是在二夫人身边长大的,母女间也是有几分感情的,给二姑娘寻婆家也是用了心的。
她比张氏精明些。顾老夫人脸色稍有缓和,萱灵那性子,也不知随了谁,她生母也没这般胆小怯弱,老二媳妇也没亏待过她。
冯嬷嬷若有所思,回道:老夫人,二姑娘许是自幼没了生母的缘故,二夫人虽然没虐待她,可到底不是亲生母亲,给不了生母的关爱,且二夫人又是嫡母,这身份无形之中就隔了一层纱。而大姑娘是被大夫人无微不至、娇宠着长大的,有了对比,二姑娘心里难受,也会自卑,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胆小怯弱的性子。
顾老夫人长叹一声:罢了,我先去佛堂静一静,被这不省心的闹得脑门疼。
冯嬷嬷应了声,陪着顾老夫人去了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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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妯娌三人离开寿安堂。
这刚出寿安堂没多久,陈氏就对着张氏阴阳怪气:大嫂啊,不是我说你,想让萱宜嫁个好婆家,也不能只看家世啊,武安伯府那么复杂,又岂是萱宜能应付得了的
张氏听罢,心中不忿,绷着脸道:起码我的初衷是为了女儿好,想让她做尊贵的世子夫人,日后的伯爵夫人。
她轻嗤一声,含嘲带讽地睨着陈氏,倒是二弟妹,萱灵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可也是在你身边长大,真心拿你当母亲,喊了你十几年母亲的孩子,到头来你给她找婆家,却想给她找个穷酸家庭。侯府出身的姑娘,应当嫁个门当户对的,你却想让她低嫁到八品小官家里。
这话听着,像是嫡母故意亏待庶女。
陈氏脸色阴沉下来,心里气的不行,反唇相讥:门第是次要的,合适才是最重要的,就连母亲都对刘家满意。不像武安伯府,跟我们长兴侯府是门当户对,可糟心事一大堆,别人都不稀罕的婚事,大嫂却把它当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