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壮年少的疯狂地涌进拥有魔力般电视机的家庭,为电视里的伤心情节流泪伤感,替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欢呼雀跃。
从此,晚上便顺理成章地成了轻松而又刺激的时刻。
小扬也是很喜欢这样的晚上的,因为他也喜欢电视机。
唯一令他遗憾的是自已家里没有电视机,他只有委屈窘迫地像其他没有电视机的小孩那样蹲在有电视机的屋里的某个角落,从熙熙攘攘的人缝里看那块玻璃片上蠕动的画面。
他让梦也想拥有一台像这样的电视机,但他的爸爸常常令他失望。
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已的家境,自从妈妈死后,这个家便名不副实地彻底完蛋了。
自已的妹妹在妈妈去世那年过继给了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的伯母,他们一家对小莫宛若亲人,他从内心中羡慕妹妹。
早几年,他大伯一家还和他家合住一个土房,这建国后用土砖砌成的二层房子早已破旧不堪。
他爸爸那一代都挤在这里,后来各自结婚生子。
爷爷也许考虑到儿子成家的问题,在儿子们还没有娶亲前,呕心沥血地把土房子凑成了一个厅堂加四间小房规模。
这正好分得清楚,每个儿子一间房,剩下的一间给了自已和老伴。
老伴走后,自已也只好寂寞地一个人分享了那间房。
就在去年,小莫住进了大婶家的新红砖房。
小莫也很少来土房子玩,他与小莫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两家人。
小扬坐在沾记泥土的门槛上,因为没有吃中饭,肚子早已饥肠辘辘,时不时发出可怕的响声。
他用脏脏的小手托着瘦削的腮巴,双眼紧巴巴地闭着,思索自已的爸爸到底去了哪儿,为什么还不回来让饭。
由于这种思索习以为常,他很快在饥饿中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这种状态的到来,令他暂时摆脱了饥饿的折磨,但过后的现实世界让他更似一匹饥饿的小野狼。
他想爸爸应该去了刘寡妇家。
刘寡妇前几年丈夫去世了,家里的农活便成了一个问题,于是村里人就像父亲一样殷勤地去帮忙干活。
小扬开始感受到难忍的饥饿像冷风一样袭来,犹如千万条吸血虫在咬噬他的胃,他把小手放下紧紧抚着肚子。
哎!肚子空洞洞的,家里也是空洞洞的,冰冷一片,连火都没有生。
就在饥饿难忍时,小扬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出现了,隔壁的门槛上坐着手里端着白瓷碗的海梅朝自已挤眉弄眼,时不时还扒落令人咽口水的饭粒喂他们家那只小白狗,小白狗亲切地摇动着小尾巴,欣欢地伸出红色的舌头舔食着地上散落的白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