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逐小说

手术（第1页）

老公的初恋白月光在社交平台晒出了一张男性微创结扎的手术单。配文：【感谢前夫哥做我转科室的第一只小白鼠，以后我每天给大家亲身试验效果，保证绝无遗漏！】我好心提醒她别忘了给我婆婆一个解释，评论刚发出去就被她立刻删除。紧接着，老公打来电话劈头盖脸将我责骂一顿。“我不就是帮她个忙吗？现在引进了新技术都没人敢试，我是做了个结扎又不是给你带回来个野种，你阴阳怪气给谁看？怀不上孩子是你的事，我又不欠你的！”不等我解释，电话已经被他挂断拉黑。我捏着手里的孕检单，一言不发地联系了离婚律师。1和萧寒结婚五年，我就备孕了五年。婆婆做梦都想抱个孙子，每天堆成山的药往我面前送。因为爱萧寒，所以我接受了萧家的所有安排。为了不伤害他可怜的自尊，我到现在也没告诉他，怀不上孩子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他弱精。之前也怀过两次，就因为他质量不行，孩子不等满月就自然流产。是我偷偷伪造了检查结果，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任由婆婆将我骂的一无是处。这次好不容易等到怀孕两个月稳定下来，我还没来得及告诉萧寒这个喜讯，就看见了他结扎的手术单。衬得我五年的付出可笑的像个傻子。既然他不想要孩子，那我更没必要委屈自己。我摸了摸还没来得及隆起的小腹，心底被苦涩淹没。起身扔掉了之前自己备孕吃的所有药物，又撕碎了贴满墙壁的备孕计划表。足足装了两个大垃圾袋，我刚准备出门扔垃圾的时候，却撞上萧寒提前回家。他低头看了一眼我手里的垃圾，破天荒地伸手接了过去。“我扔吧，怎么攒了这么多，你在家里还是勤快点吧。”面对他习惯性的开口指责，反驳的话都被我咽进了喉咙里。他从来不会想，为什么每天回家的时候家里都一尘不染干干净净。我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无法让装瞎的人睁开眼。转身一言不发地进了卫生间，洗完手回到卧室里躺下。正打开手机准备搜索流产的注意事项，萧寒就扔完垃圾进了门。目光触及光洁的墙壁，他疑惑地开口：“扔了什么东西吗？墙上好像干净了不少。”我唇角扯出讥讽的弧度，没回应他的话。原来那些备孕的东西，在他眼里不过是多余的垃圾。今天我没像往常一样提前倒好热水等他回来，也没有做好他爱吃的饭菜。萧寒甚至没有察觉一丝异常。没等到我的回复，索性直接进了卫生间里洗漱。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我将网上搜到的注意事项截图保存下来，又联系了离婚律师。做完这一切，萧寒才围着浴巾慢步走到我身后。很快，一只温热的手放在我腰上，我眉头瞬间拧了起来。记忆里，这还是备孕以来他第一次主动靠近我。没等他嘴唇贴近我耳朵，我便冷声道：“手术后没有恢复期吗？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话落，放在我腰间的手迅速抽离。萧寒沉了声音：“说了微创微创，休息什么？就是个小实验，你能不能别上纲上线的？再说了我专门问过，后面可以手术恢复的，我就是帮个忙，她刚转科室没经验。”“反正咱俩也怀不上孩子，做不做手术有什么区别？你身体本来也不行，我就是不告诉你你也发现不了，给你说是尊重你，别无理取闹！”“今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发泄完情绪，他直接转身摔上卧室的门离开。泪水浸出眼眶模糊了视线，我看不清律师发来离婚协议上的字眼。果然，卑微的退让只会换来对方的得寸进尺。可惜我明白的太晚。2萧寒离开了家，直到凌晨我才看见他的初恋沈柔更新了一条定位在酒店的朋友圈。照片不起眼的角落里，堆放着我今年结婚纪念日送给萧寒的皮鞋和皮带。配文：【手术后第一次试验打卡。】我强迫自己关掉手机闭眼休息，为明天的流产手术保留体力。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滚落，浸湿了枕头。大脑里不断浮现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终于有了困意，就被婆婆一通电话吵醒。“最近怎么样？药都吃着吗？肚子有没有动静？我这边认识个中医，开了个药方说是喝完保准能生儿子，今天我给你带过去。”我苦笑着拒绝了她的好意。没等我解释，她就怒声骂了起来：“你自己肚子不争气现在吃个药还磨磨唧唧的，但凡你有点用我现在都抱两个孙子了！”“也不知道我儿子娶你回来干什么，就是为了给我找气受的？今年再怀不上，明年你就从家里滚出去！别耽误我儿子！”她猛地挂断了电话。我攥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眼底闪过讥笑。忽然有些等不及看她知道自己儿子不行还去结扎的画面。深呼吸两口，我起身开始洗漱收拾东西出门。国庆假期里医院人不多，去妇产科的路上正好经过男科。我迎面撞上萧寒搂着沈柔填写术后观察记录。目光触及我的身影，他脸上温度瞬间冷了下来。“你跟踪我？你什么意思？”“不是说了吗就是帮忙做个实验，现在你亲眼看见了，总相信了？”“说了后面能恢复能恢复，你能不能别这么多事？我自己的身体我不比你重视吗？”沈柔看向我的眼神里隐隐带着挑衅。闻言娇笑着拍了拍萧寒揽着她的胳膊：“你老婆也是担心你呀，但她肯定能理解你的，毕竟咱俩认识都十年各自成家了，要是有什么早就有了。”话落，她朝我走来，轻轻拉起我的手。背对着萧寒的眉眼满是挑衅和炫耀，偏偏说出的话却是善解人意。“听说你身体不行怀不上孩子？也别太为难自己，命里无时莫强求，正好阿寒给我帮忙做这个手术，你也能有个借口好好休息了，身体重要。”我推开她的手，声音冷到极致。“用不着你假好心！”明明我没怎么用力，她却直接倒进萧寒怀里。下一秒，萧寒一耳光抽在我脸上，我受力止不住地后退两步。“你还没闹够吗？这是医院，不是你无理取闹的地方！”身后护士火急火燎地推着病床经过，我猝不及防被撞倒在地。小腹隐隐传来剧痛，我疼的面无血色，额头浸出冷汗。萧寒却只顾着安慰沈柔，阴冷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眉头瞬间皱起：“装什么？不就是撞了一下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做手术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跟你没半毛钱关系！”说完后他没再看我一眼，搂着沈柔转身离开了医院。不出意外，两个人应该是忙着做手术后的第二次试验了。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我腹痛加剧，身下渐渐涌出鲜血，身体无力地蜷缩在地上。护士发现我狼狈的身影，将我送去妇产科时，我第一时间说了我要做人流的事。一个小时后，我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等麻药失效，我看着沈柔刚刚定位在同一家酒店的动态，发了一条朋友圈。【劣质的基因的确没必要传承下去。】接着，将跟律师拟定好的离婚协议寄给萧寒让他签字。快递刚寄出去，他电话就打了进来。3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朝我质问开口：“你发的朋友圈什么意思？你没完了是吗？阴阳怪气的给谁看？自己结婚五年生不出个蛋现在我好心给朋友帮忙，倒是成了怪我了？”“一晚上不够让你冷静的是吗？一周够不够？这一周你就自己过吧！我看看你自己一个人的优秀基因怎么怀上孩子！”这次不等他挂断，我就冷声道：“不用冷静了，直接离婚吧，协议已经寄给你了，记得签字。”“天天在外面住酒店做试验也不便宜，让她搬去家里吧，贴身给你记录实验数据，我给你们腾位置。”他显然不相信舔了自己五年的人能主动提出离婚。耐心耗尽，他咬牙开口：“小柔有老公有家室，什么贴身实验？我都说了就是帮个忙！你说话能再难听点吗？”“就因为我给她帮忙你就要跟我离婚？你想好了？别后悔！”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只后悔自己离婚的决定下的太晚！白白浪费了五年的青春，还为这种人渣伤害了三次自己的身体！等我缓了缓，走出医院那刻，却接到了婆婆的电话。本来想给她说萧寒之前被我隐瞒的真实检查结果，可刚按下接听。耳边就响起她尖锐刻薄的质问：“你疯了？你敢跟我儿子离婚？就因为我让你生儿子生不出来你就要离婚？”“我告诉你你想得美！不给我生个孙子出来，你就别想离开萧家的大门！就算离婚了也改不了你是个不下蛋母鸡的事实！”我忍不住冷笑起来。“生孙子？去问问你儿子愿不愿意。”说完这句我掐断了电话。回到自己婚前居住的房子里。一连三天，再没收到萧寒的任何消息。陷入了和以前无数次一样的冷战。寄去让他签字的离婚协议更是石沉大海。等我打电话到他公司，秘书才说他已经很久没去上班的事。想也知道是在忙着给他的白月光帮忙，整天都厮混在酒店里。结婚五年，无数次我求他空出一天陪我回娘家看看，都被他冷声拒绝。只有在沈柔面前，他引以为傲的原则才会动摇，才会被打破。曾经我固执的以为，只要我够努力，够真心，够爱他。迟早有一天能获得跟沈柔一样的特权。迟早能成为他心中的唯一。走进婚姻的殿堂那刻，我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胜者，是赢家。可五年来我跟他相处的每一个瞬间，每一秒，都在提醒他不爱我的事实。直到他为了已婚的沈柔心甘情愿的结扎，我彻底清醒过来。有句话说的没错，如果努力有用，那世界上任意两个人都可以相爱。明白这个道理，我用了五年。等到第四天时，我终于忍无可忍，联系了律师准备起诉离婚。4给律师说完我的情况，听见初恋两个字，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犹豫半晌，安慰我说为了初恋离婚的案件不少，在男人心中，初恋的位置总是特别的，至少我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我自嘲地笑了笑，无奈的点点头。等起诉书送到萧寒手里，他这才明白我口中的离婚不是胡闹，更不是他想的玩笑。于是他五年来第一次向我低头，发来道歉的消息。说他不是故意跟我冷脸，只是最近公司事情多太忙了才没能照顾到我的情绪。蹩脚的谎言让我心里发笑，都懒得点开看一眼，就直接按下了删除。连带着他的联系方式一块拉进了黑名单。只是我独自打车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却又一次撞见萧寒。他来参加医院为沈柔举办的庆功会，祝贺她为微创手术领域作出的贡献。医院的大厅贴满了红色的条幅，人满为患。院长正在台上激昂地念着表彰词，摄像机的闪光灯让我眼花缭乱。萧寒的身影直直挡在我面前拦住我的去路，正想开口。手机忽然响起消息提示音。我低头看了一眼，是婆婆又在问我备孕的情况。这次我没再犹豫，直接将之前萧寒弱精检查的真实结果和结扎的手术单一起给她发了过去。还附带了一张现场微创结扎手术表彰会的照片。最后才给她发了自己流产三次的记录。然后拉黑了她的号码。我面无表情地关掉手机，收起复查的单据，没给萧寒一个眼神。他脸上表情终于慌乱起来，声音没了原先的底气。“你看到我发的消息了吗？我可以跟你解释，如果你不信我，就让小柔拿着实验的数据给你看，还有手术可以恢复的理论书，我都准备好了——”不等他说完，我就冷声打断：“不用解释了，离婚我已经决定好了，你不签字就走法律程序吧，我也不想跟一个不行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自己已经够累了，还要维护你可怜的自尊。”他眉眼瞬间紧皱，沉了声音。“什么不行？你什么意思？维护什么自尊？”我没再说话，无声地跟他对峙起来。等沈柔演讲结束下台，注意到我们之间诡异的气氛，轻笑着开口：“许静来了，是问那个手术的事吗？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谈谈吧，阿寒说不清楚，让我给你仔细解释一下。”说话间，她亲昵自然地挽上萧寒的胳膊，眼睛无辜地眨了眨。换做从前或许我会当场冷脸，可现在我将她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心中再提不起任何情绪。不等我答应，沈柔已经伸手拉着我跟他们一起离开。刚走出两步，迎面撞上两道人影。婆婆满脸怒意，冲到沈柔面前扬起手甩了她一巴掌：“谁允许你给我儿子结扎的！”另一个风尘仆仆赶来的男人，举起手机里沈柔无数定位在酒店的朋友圈，冷声质问：“你是怎么亲身试验的？能跟我讲讲吗？”5沈柔猝不及防被抽了个耳光，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立刻松开了挽着萧寒的手。我唇角扯出冷笑，替他们脆弱不堪一击的感情感到悲哀。萧寒甚至没注意到沈柔表情的微弱变化。满脸慌乱，想开口给婆婆解释却找不到理由。憋的双眼通红，才缓缓道：“妈，你别误会，就是帮她个忙，手术是可逆的没风险，微创，过段时间观察完术后情况我就能恢复了……”婆婆气的浑身颤抖，不等他说完就又一巴掌抽在自己儿子脸上。“你少骗我！结扎是什么意思你当我老糊涂了不知道？什么帮忙，她就是故意报复你！报复当年我不同意她嫁给你的事！这贱人是想让我萧家绝后！”她暴跳如雷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周围路人的关注。刚刚还没来得及散场的观众听完二人的话也明白了大概。目光落在沈柔脸上，没了方才的敬佩，只剩下不屑的厌恶。“我说呢怎么新技术就真有男人敢试，闹了半天是骗来的？”“看这情况家里人都不知道吧？这男的胆子真大，也不怕自己绝后了。”“你傻呀，看不出来吗人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个人八成有一腿，借着实验手术的名头出轨连避孕都省了！”……周围的议论声传入沈柔老公林枫耳朵里，他面色愈发阴沉。沈柔头摇的像拨浪鼓，却无法阻止舆论的发酵。林枫攥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颤抖泛白，咬牙将刚刚的话又朝她问了一遍。“到底是怎么亲身试验绝无遗漏的，能跟我说说吗？生物方面我也略懂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