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琴拎着包子,敲开了黎思家的门。她俩住在通一小区,中间隔着几栋楼而已,当年也是为了方便来往,只是选了不通户型。
黎思披头散发,脸上敷着白沁沁的面膜,她反倒松了口气,没什么异样。
等她进了门,黎思又躺回到沙发上,面前的矮几上放着酒和乱七八糟的零食、水果,像以往一样,深夜话聊。
“吃饭了吗?”她直接右拐进了厨房,先把包子冻上。
“吃了,宋总请的。”
“哦。”她手顿了一下,又问,“你们聊得怎样?”
“挺好。”
等丁琴回到客厅,黎思已经摘了面膜,正襟危坐地等着,一伸手,给她递过酒来,“要不要先喝点?”
“干嘛,不是让我戒酒吗?”
“打算把你灌醉,事无巨细地说出来。”
“说什么?”她佯装不懂。
“你跟我演什么聊斋,当然是你和宋致远。”
“还说什么?”丁琴接过酒,灌了一口,“没什么好说的。”
“宋致远说你是他女朋友。”越是耸动的话,黎思说得越是淡然,她还未咽下的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
黎思递过纸来,给她擦嘴,接着还原了现场。结束时,宋致远主动提出一起用餐。饭桌上,又给黎思她俩敬酒,“感谢两位对我女朋友的照顾。”害得麦加加差点当场尖叫起来。
“所以他单方面宣布,你是她女朋友,强取豪夺?”
“什么女朋友,是猪,随时被献祭的猪。”丁琴望向窗外,真是今夕何夕。十几天前,她还求着宋致远看她一眼,就在此刻脚下的地毯上。她难得沮丧地举着酒,跟黎思哀叹,“思思,我是不是高估了自已?”
“也不是,或许,你只是低估了宋致远。”
如今看来,她何止是低估,完全是错误地估量了他。
今天是否宜坦白,丁琴不确定,但就像她许多的秘密,都可以安放在黎思这里。
那晚之后,等再睁开眼,丁琴只觉得头疼欲裂,她颤巍巍地撑起身来,面对的是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轻曼的白纱后,落地窗外,云雾缭绕,林立的高楼从云的缝隙间若隐若现。等一掀被子,大片的凉意黏上身,她才发现问题所在。自此,那一晚就像遗失的拼图一块,轮廓清晰,却不见任何细节。除了浑身酸痛,她连一丝梦都没有残留。而那个录音笔和她的记忆一起,都消失了。
“那你怎么确定……”
“我看完那个视频,给他打了电话。我想着,都到这一步了,采访总得让了吧。”
黎思叹口气,心疼地摸摸她的脸,“丁丁,你……”